耳后的松果体调节贴片释放了一道微小的毫米波脉冲,把卡梅尔叫醒了。
卡梅尔还记得昨天的场景,虎爪帮小贩吸着神经雾化器,推销着自己的产品:“试试这个?”他晃了晃手里泛着蓝光的金属贴片,“这可是公司的上等货,能让你的松果体分泌出百分之五百的褪黑素,保障你睡得和猪一样死——当然,想彻底长眠的话......”他忽然咧嘴一笑,露出镶着铁牙的牙龈,“夜之城里每天都有免费子弹。”
卡梅尔没有听他说完,付完钱,转身就走了。虎爪帮的人都是一群嗑嗨了的疯子,你要是真的试图跟他们交谈,迟早你也会变成疯子。
卡梅尔摸向脖颈处的刺青——家族图腾的黑曼巴蛇被激光灼成焦痕。半年前,卡梅尔亲手烧掉那枚象征流浪者身份的烙印,和所有流浪者家族里的年轻人一样,二十多岁的卡梅尔不顾家族上长辈的劝阻,放弃流浪者的生活,选择来夜之城追求扬名立万的传奇梦想。
尽管之前有所耳闻,但夜之城的残酷还是远超卡梅尔想象。在恶土上能花半年的钱,卡梅尔一周就在夜之城花了个精光。
所幸,卡梅尔身上的义体改造度并不高。由于义体改造手术的危险性,大部分义体医生都愿意以还不错的价格收取原生血浆。
床头的营养剂注射器还残留着淡绿色液体,那是这个月第三次卖血时义体医生“友情价”卖的血源素——据说含有军用级复合营养补充剂,有助于帮助红细胞再生。
旧式折叠机的震动声从铁皮柜上响起,这种二十一世纪初的古董设备在2077年也没有被淘汰,无力支付改造神经系统的穷鬼或者纯净人类主义群体对它爱不释手。
“卡梅尔?醒了没,别睡了,我快到你家楼下了。”低沉有力的男声响起,是卡梅尔的好友——浅川龙次。
在卡梅尔七岁那年,卡梅尔所在的家族吞并了浅川龙次所在的家族,俩人从小一起长大。后来,浅川龙次早早地脱离了家族,来夜之城闯荡。
“嗯?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