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德全小芳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槐影噬玉——金阳村纪事无删减+无广告》,由网络作家“鱼龙渊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前塞给她的,说“给男娃戴上,辟邪”。如今银锁在阳光下泛着柔光,却不再是塬上女人的枷锁。她抬头望向塬下的苹果园,金娃的合作社里,白色的防雹网在春风里起伏,像片流动的云,当年的荒坡早已变成绿洲。暮色渐浓时,德全牵着外孙子的手慢慢走来。孩子举着枣树枝扎的灯笼,烛光在风里摇晃,映得他的小脸忽明忽暗。“姥姥,唱个戏吧!”孩子拽着她的衣角,眼睛亮得像塬上的星子。小芳蹲下来,把银锁戴在孩子脖子上,铃铛声混着远处的秦腔尾音。“好,姥姥给你唱个《拾玉镯》。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,却带着decades前的韵味,“孙玉姣坐门前绣花绢……”德全站在旁边笑,腰还是有些弯,却比从前直了许多。他手里攥着个铁皮盒,里面装着她这些年攒下的戏班腰牌、金娃寄来的糖纸,还有大...
《槐影噬玉——金阳村纪事无删减+无广告》精彩片段
前塞给她的,说“给男娃戴上,辟邪”。
如今银锁在阳光下泛着柔光,却不再是塬上女人的枷锁。
她抬头望向塬下的苹果园,金娃的合作社里,白色的防雹网在春风里起伏,像片流动的云,当年的荒坡早已变成绿洲。
暮色渐浓时,德全牵着外孙子的手慢慢走来。
孩子举着枣树枝扎的灯笼,烛光在风里摇晃,映得他的小脸忽明忽暗。
“姥姥,唱个戏吧!”
孩子拽着她的衣角,眼睛亮得像塬上的星子。
小芳蹲下来,把银锁戴在孩子脖子上,铃铛声混着远处的秦腔尾音。
“好,姥姥给你唱个《拾玉镯》。”
她的声音有些发颤,却带着 decades 前的韵味,“孙玉姣坐门前绣花绢……”德全站在旁边笑,腰还是有些弯,却比从前直了许多。
他手里攥着个铁皮盒,里面装着她这些年攒下的戏班腰牌、金娃寄来的糖纸,还有大妞二妞三妞的信。
“小芳,”他突然说,“当年在县城,你唱《王宝钏》,我躲在后台看了整宿,不敢让你知道。”
她抬头望着他,鬓角的白发在烛光里闪着光,突然想起新婚之夜,他把热汤面端到她面前,碗底卧着两个荷包蛋,油花在灯光下打转。
塬上的风掠过老槐树,带着沙枣花的香,把她的唱腔送向远方,惊起归巢的鸟群。
虎娃的拖拉机开始预热,引擎声震动着塬上的黄土。
金娃把纸箱搬上车斗,回头喊:“嫂子,明儿跟我们去西安吧,面馆里给您留着戏服架。”
小芳摇头,看着德全和孙子走进窑洞,灯笼的光在门缝里一闪一闪,像戏台上的追光灯。
她摸了摸腰间的腰牌,突然觉得,这一辈子的戏,早已不是台上的唱念做打,而是塬上的春种秋收,是窑洞里的油灯如豆,是金娃的拖拉机碾过的每一道车辙。
远处传来秦腔的板胡声,不知哪个戏班在唱《蝴蝶杯》,唱到“田郎一去无消息”时,她望着塬上的星空,突然笑了。
那些苦难与欢笑,背叛与原谅,都成了塬上的黄土,肥沃了下一代的土地。
而她,依然是那个在红盖头下微笑的戏子,在生活的舞台上,唱着属于自己的安魂曲,让塬上的风,永远记得她的声音。
石碾盘上的月光越来越亮,老槐树的影子越拉越长
塬上的土腥。
这个在西安机床厂当学徒的小叔子,趁人不注意把一块糖塞进她掌心,烫疤划过她的虎口——那是去年冬天在锅炉房救人时被铁水烫的,他在医院躺了三天,没喊过一声疼。
“嫂子,这糖叫金丝蜜。”
他低声说,眼睛却望着她鬓角的珠翠,像在看塬上少见的星子,“我在西安见过,卖二分钱一块呢。”
小芳刚要说话,德全娘的目光扫过来,她慌忙把糖塞进肚兜,指尖触到藏在里面的戏班腰牌,铜牡丹的花纹硌得肋骨发疼。
闹洞房时,德全娘突然把她拉到灶台前,往她手里塞了把艾蒿:“夜里垫在身下,准生大胖小子。”
艾草的苦味钻进鼻腔,她想起戏班师姐流产后,也是用这种草煮水喝,喝得满嘴都是土腥味。
窑洞的土墙上,不知哪个后生用红漆画了个歪扭的男娃娃,生殖器被刻意画得老大,像根刺扎在她眼里。
德全娘拍着她的手背,镯子撞在她手腕上:“全娃他爹走得早,就盼着抱孙子,你可别让我这把老骨头等太久。”
说完又往她怀里塞了个布包,里面是晒干的益母草,“每天煮水喝,管用。”
等德全娘离开,小芳摸着肚兜里的戏班腰牌,背面的“艺海无涯”四个字已被磨得模糊。
十六岁那年,她唱红《王宝钏》,班主亲自把这块腰牌挂在她腰间,说:“小芳啊,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旦角。”
可如今,这腰牌却成了见不得人的秘密,只能藏在肚兜里,贴着心口。
她抬头看见金娃正站在窑门口,往这边张望,见她看过来,慌忙转身,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纸——那是他从西安带回来的喜糖包装。
深夜,宾客散尽。
德全对着煤油灯卷烟,烟叶是自家晒的旱烟,呛得窑洞里全是苦香。
“小芳,”他突然开口,声音像被旱烟熏过,“以后别再提戏班的事,娘说……”话没说完就被咳嗽打断,烟头在黑暗里明灭,像塬上忽明忽暗的灯火。
小芳望着他被旱烟熏黄的指尖,想起在县城初次见面时,他蹲在路边啃干馍,看见她路过,慌忙把馍塞进裤兜,耳尖通红。
此刻他的腰杆还挺得笔直,却在说起母亲时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我知道。”
小芳轻声说,伸手接过他
,开了一家陕西面馆,念念不忘小芳。
他的眼睛里映着塬上的落日,像团即将熄灭的火,“面馆收拾好了,虎娃每天放学就趴在门口等你。”
小芳摸着腰间的围裙,上面还沾着给德全煎药的药渍,想起结婚那天,德全腰杆挺得比老槐树还直,说“我会对你好”。
如今他的腰弯了,心也变了,可她能走吗?
大妞该念初中了,二妞的学费还没凑齐,三妞看见村口的狗还会躲在她身后。
“金娃,”她把帆布包推回去,“你哥需要你。”
金娃突然砸向槐树,拳头落在树干上,惊飞了栖息的麻雀。
“他需要的是面子!”
他声音发抖,“袁丁在镇上逢人就说,说你夜里陪他唱戏,说德全连个女人都看不住!”
小芳看着他手背上渗出的血,突然想起那年在苹果园,他为了帮她赶走丁经理,被狗咬伤了腿,却笑着说“嫂子,狗怕恶人”。
转身时,小芳听见帆布包掉在地上的声音。
回到窑洞,德全正抱着三妞掉眼泪,腰上的护腰滑落在地,像条死去的蛇。
他抬头看见她,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话。
小芳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——塬上的女人,终究是断不得根的,哪怕这根扎在盐碱地里,也要把根须扎得更深,才能活下去。
那天夜里,小芳翻出压在箱底的戏服,水袖上的牡丹早已褪色,却还能看出当年的艳丽。
她摸着肚兜里的腰牌,突然对着油灯唱了段《霸王别姬》,唱到“大王意气尽,贱妾何聊生”时,窗外的风掀起窗纸,把油灯吹灭了。
黑暗中,她听见德全翻身的声音,还有远处金娃的拖拉机轰鸣,渐渐消失在塬的尽头。
第二天清晨,袁丁的摩托又停在门口。
小芳看着他腕上的手表,突然说:“以后押车,让德全去。”
袁丁愣了愣,看见德全站在门口,手里攥着根打狗棍,腰还是弯的,却比昨天直了些。
塬上的日头升起来了,把三人的影子投在黄土路上,长短不一,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。
金娃离开的第五天,小芳在枕头下发现块水果糖,包装纸上写着“金丝蜜”,还有虎娃歪歪扭扭的字:“婶婶,西安的面比塬上的香。”
她把糖塞进肚兜,指尖触到戏班腰牌的纹路,突然觉得,有些疼,像塬上的沙
婴儿闯进窑洞,孩子的啼哭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——如今虎娃已能帮她往背篓里垫干草,却在开春时跟着父亲去了沈阳。
“戏子的手就是巧,剪苹果都像甩水袖。”
身后传来嗤笑,是村东头的三婶,袖口沾着打碗花的蓝汁。
小芳的剪刀顿在半空,汁水从青苹果蒂滴落,在袖口洇出浅黄的斑。
这些年她早已学会把流言咽进肚子,就像戏班散伙那天,她把水袖叠进樟木箱时,没掉一滴眼泪。
丁经理的皮靴声从田埂传来,鞋跟碾碎的蒲公英在风里飘。
“小芳,”他递来一块芝麻糖,包装纸上的上海外滩在阳光下泛着油光,“县城茶楼缺个唱秦腔的,一晚上顶你三天摘苹果。”
她接过糖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——那是握方向盘磨出的,比金娃握扳手的手光滑,却让她想起十七岁在泾阳,财主家少爷往她妆匣里塞金镯子时,指尖的温度。
“俺男人不让。”
她低头剪果枝,刀刃在阳光下闪过冷光。
丁经理笑了,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:“王德全那腰,能管得住你?”
这话像根细针扎进心口,她想起昨夜德全趴在炕上,护腰的松紧带已经磨断,却还在说“别去果园了,让人笑话”。
剪刀突然划破果皮,青苹果的酸涩涌出来,混着掌心的血珠,在指甲缝里发腥。
晌午回家,虎娃蹲在门槛上啃馍馍,看见她慌忙把半块馍藏在身后。
“娘,奶奶说你在果园和野男人勾扯。”
孩子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,馍馍渣掉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。
小芳蹲下来擦他嘴角,听见德全娘在隔壁窑洞咳嗽,痰音里夹着句“狐狸精”。
灶台上的玉米糊糊咕嘟冒泡,德全坐在炕上卷烟,烟灰簌簌落在虎娃的识字本上。
“别去了,”他盯着她磨破的袖口,声音像生锈的弹簧,“老王家丢不起这人。”
后腰的伤让他坐不直,脊背弯成塬上被雷击的枣树。
她想反驳,却看见识字本上被烟灰烧出的焦洞——那是金娃去年寄来的,扉页还贴着虎娃在沈阳拍的照片。
金娃回来那天,拖拉机的轰鸣惊醒了打盹的虎娃。
小芳看见车厢里站着个穿红棉袄的女人,怀里抱着个蓝布包,头发短得像男人,却在看见她时露出笑:“嫂子,我是秀兰。”
东北
。
小芳拍了拍衣襟上的黄土,转身走向窑洞,腰间的腰牌随着步伐轻响,像句无声的独白。
塬上的夜,静得能听见沙棘抽枝的声音,而她知道,新的故事,正在月光下悄悄孕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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