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缓合上。
苏盼黎未动,只低头,缓缓抚过袖中暗藏的一枚小小药丸——是昨夜调制的探毒引,引服于食中,若有人试图借膳害她,必现端倪。
她低声自语:“看来,他也怕。”
回院路上,青杏连声低语:“世子究竟是何意?
是试探,还是……是警告。”
苏盼黎轻声道,“他想告诉我,他知我是谁,但也在看我下一步做什么。”
青杏愕然:“那姑娘打算如何?”
苏盼黎望着前方层层院落,目光沉静:“既然已入局,怎能不落子?”
入夜后,南院灯火未熄。
苏盼黎取出数册医方,将昨日所得茶盏残留液滴,用银针试引,化于微火之下。
青杏愕然:“姑娘……您不是在探毒?”
她轻声:“不是,我在探他。”
探一个连情绪都能藏得如此之深的男人,是否,也有软肋。
而那盏她亲手奉上的茶——并未真正下药,却是她精心试制的一味“识情引”。
若无心者,饮后无异;唯动情者,夜半心绪如潮,梦难成眠。
若他真一夜清梦,那是她输了。
可若,他真令全府只饮南院茶汤——那就是她赢了。
月上西楼,她立于院中,望向王府深处灯火,一盏盏亮着,独独世子房中灯彻夜未熄。
她眼中终于浮起一点笑意,冷冷淡淡,却似初雪入炉,轻微一声:“他果然动了。”
4 凌台雨落长陵。
春雷乍响,院中青石被打湿成墨色。
南院窗棂紧闭,檐下挂灯半熄。
苏盼黎倚窗而立,手中一卷线轴未曾展开,指尖却已有薄茧。
今日是王府上元节前最后一次朝贡清册核定之日,全府文官、武将皆会于内堂听训议事,府中下人也多外调。
而她,作为侧室,本不应知晓。
可她知道。
因为青杏从暗门送回了一道纸条,只一行字:“今午巳正,世子旧藏之箱将重启。”
盼黎眉心微蹙,目光投向对面东阁。
那里,藏着王府的禁地——“凌台”。
据传凌台下埋有王府历代重案遗卷,不轻启、不示人。
若非大事,裴承晏绝不动此地。
而那旧藏之箱,她母亲曾提及过一次:“那年你父为人所讼,裴氏之子出言作证,事后却立誓封存,命人封箱不许查。”
她闭上眼,指尖掐紧线轴,片刻后睁眼,冷光一闪。
“青杏,替我准备香案、纸